“沒想到你第一次來我住的地方，就是要送我走。”

羌笛笑了笑：“我已經在收拾東西了，你等我一下。”

郎若賢走進來，客廳中央放了個行李箱，他看了羌笛一眼：“從此以後我跟你沒有任何關系，我也不再欠你的。”

“你錯了。”羌笛卻道，“顏婳說的對，你從來都不欠我的。”

她把一個U盤遞給郎若賢：“最後一個要求，看在你哥的面子上，把這個給顏婳。”

郎若賢沒接，羌笛苦笑：“我保證沒有任何惡意。”

“你打算去哪。”郎若賢接過U盤問。

羌笛聳了聳肩膀：“不是你要送我走嗎？送我到非洲去？”

“你可以自己選擇地方。”郎若賢看著她，“我只要求你離我們遠一點。”

這大概就是一次失信就不會在被信任，羌笛早有預料，可聽到郎若賢這麽說，還是很難過。

“抱歉……”她閉上眼，“是我把事情搞糟了。”

如果她能早一點想通，沒有參與綁架顏婳的事，那麽今天她是不是會和顏婳成為朋友，也會把郎若賢當成親人。

可人生沒有如果……

羌笛把眼淚憋回去：“我想去法國，之前有學校請我過去當老師。”

“……好。”郎若賢最後大概想說什麽，不過還是什麽都沒說。

羌笛訂了當天晚上的機票，書生來送她。到了機場塞給她一個信封，讓她到了飛機上再看。飛機起飛後羌笛打開信封，裏面是一個地址和一把鑰匙。

“郎若賢……”羌笛哭了，哭著哭著又笑起來。

她把鑰匙收好，看著越來越小的燕京。

“再見了！”

可能……再也不會見了。

與此同時，顏婳打開了U盤，是一段羌笛的自拍視頻。

“顏婳，或者該叫你唐朵。”視頻裏羌笛帶著淡淡的笑容。

顏婳覺得她的笑容跟以往有些不一樣，好像整個人都輕松了。

“說一萬句對不起，恐怕你都不會原諒我，其實我自己也不能原諒我自己。差一點……差一點我就毀了我自己，毀了你和郎若賢。”

“或者說毀了你的家。”羌笛對著攝像頭鞠了一躬，“但還是想說一句，對不起！”

“田小剛來找我的時候，我其實嚇了一跳，我以為他知道了郎若賢的事。這讓他有機會跟我說後面的話，也正因為這樣我才盲了心。”

“幸好他只是從以前的一些報道上知道我和郎若賢有關系，他以為我們之前是戀人，是你把郎若賢從我身邊搶走的。”

“當時的我聽他說完竟然有一種對啊，可不就是你把他從我身邊搶走的嗎？”羌笛嘲諷的笑了笑，“所以我鬼使神差的答應了。”

接下來就跟田小剛交代了一樣，他和羌笛合作，一個負責把顏婳騙出來，另一個負責綁架。不過最後關頭，羌笛後悔了，可惜田小剛也不信任她。

“其實我挺慶幸的。”羌笛突然笑了，“慶幸他把我跟你一起關進冷凍室，我醒來的時候還以為已經死了。第一個念頭是幸好我也陪你一起死了……”

“不過這幾天我明白，那不過是一種自我救贖，因為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。”

最後，羌笛又深深的給顏婳鞠了一躬：“再見了婳婳！如果未來有可能，希望我們能再見。祝你和郎若賢幸福，也祝……我自己能幸福。”

郎若賢進來的時候，就看到顏婳坐在床邊的地毯上對著電腦發呆。

“婳婳？”他走過來正好看到畫面定格在羌笛的臉上。

顏婳嘆了口氣，把U盤收好。

“沒事，就是覺得心裏堵得慌。”

郎若賢抱住她：“離開對她對我們都好。我無法承擔失去你的後果，這次的事情耗盡了我對羌笛的愧疚，在知道她也參與了綁架時我恨不得打死她。”

“我也恨不得打死她。”顏婳在郎若賢胸口蹭了蹭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次的事嚇到了，最近她有些黏人。郎若賢也有體會，不過很樂於她黏著自己。

“人是不是總要經歷代價才能成長……”顏婳搖搖頭，“他幫她找了住的地方，工作什麽的都安排好了，希望她很快能重新開始。”

郎若賢拉著她往浴室走：“嗯，以後她會遠離我們的生活，所以現在我們該洗澡了。”

“我剛剛洗過了！”

“再洗一次，乖……”

白素素知道羌笛不能來，還突然出國挺意外的。

“國外的學校環境好啊，條件也好。”顏婳找合適的理由，“她走的急，說以後有機會回來一定來看你。”

白素素沒多問，顏婳以為她什麽都不知道。等她去接滾滾放學的時候，白素素和常佩娥在客廳聊天。

“那女孩走了？”常佩娥問。

“走了。”白素素冷笑了一聲，“如果她不走，我不保證會對她繼續友好。”

羌笛竟然參與了綁架！還讓郎若賢給壓了下去。他以為唐家人都是傻子？太小看白素素的手段了。

“這事啊，以後就別再提了。”常佩娥提醒她，“若賢處理的不錯，真要把人怎麽樣，婳婳那邊都不會同意。”

白素素喝了口茶：“我知道，沒見我當她的面裝傻。既然婳婳以為我們不知道，那我們就裝不知道好了。”

“嗯，羌笛那邊……”

“我讓人盯著呢！媽你放心。”

常佩娥剛想說你辦事我放心，結果眼前一黑，晃了晃就一頭栽到沙發上面。嚇得白素素尖叫起來廚房的阿姨匆匆跑過來見狀也嚇傻了，白素素不敢動老人，趕緊打了120。

顏婳帶著孩子幾乎和救護車一起進的別墅區，滾滾還說。

“媽媽，你看有人生病了。”

顏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，看著救護車停在她家門口心一下就涼了。

“媽媽，怎麽停我們家了？”滾滾還在好奇，顏婳已經跑下車，還沒跑到家門口就見擡著常佩娥的擔架已經出來了。

“媽！”她沖過來。

白素素跟在擔架後面神色慌張：“奶奶她突然就暈倒了，醫生說是心梗。”

“怎麽會？”顏婳更慌了，“年前檢查的時候奶奶的身體還很健康啊。”

很快，唐家人就接到了電話。唐耀今天正好在唐明那喝茶，唐明馬上讓人安排最好的醫生。然後和唐耀一起去醫院，唐草是最後一個到的。

“姐！姐！”他連滾帶爬的從電梯裏沖出來，看到大家都在手術室的大門緊緊閉著，眼淚瞬間就飆出來了。

郎若賢一把扶住他：“在裏面做手術，已經脫離危險了。”

“那就好，那就好！”唐草這會才顧得上喘氣。

接到電話的時候，他正跟陳小胖幾個在郊外打高爾夫，往回趕的路上唐草心想如果奶奶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，他連最後一面都見不上，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。

常佩娥做了搭橋手術，最後平安的推進病房。

“老人家年紀大了，心臟這方面要多註意。”醫生和白素素講了些註意事項。

這臺手術幾乎雲集了國內心臟內科所有的高手，連遞手術刀的都是專家。他們也給老太太選了最合適最好的治療方案，並且建議老人家出院後去暖和的地方療養。

“快過年了，我們今天全家都去南島。”白素素在病房裏決定。

唐明也在，提議讓他們住到內部的療養所去。

“我現在就讓他們安排好，到時候你們直接過去就行了。”

白素素沒和他客氣，唐明說的療養所只有那幾個人物能去，無論了是硬件還是軟件設施都是國際一流的。

等到常佩娥醒了，唐明見老人家沒什麽事，又交代了幾句才離開。他一走，門口的警衛也走了，郎若賢換上了唐家的保鏢。

“嚇到你們了吧！”常佩娥醒了還沖大家笑。

唐草埋頭在她懷裏撒嬌：“奶奶你下次再嚇我們，我就把你收藏的古畫都賣了！”

“你敢！”常佩娥揪他耳朵。

白素素趕緊把兩個人按住：“媽，你有沒有哪裏覺得難受？”

“我覺得哪都不難受。”常佩娥還動了動身子，“你們看上去比我還難受呢！”

唐耀紅著眼圈，他剛剛已經偷偷哭過一場了。顏婳也是，這會大家都松了口氣。不過臉色一個比一個白，看上去真不不如老太太。

“你們被都圍在這裏，滾滾和無憂自己在家吧？行了，行了，趕快回去~！”

“有阿姨呢！”白素素給老人的嘴唇沾了沾水，然後扭頭和顏婳說，“你們回去吧，今天晚上我守著。”

顏婳馬上搖頭：“那怎麽行？媽你們回去，我陪奶奶。”

“我陪！”唐草嚷嚷。

“你是男的不方便。”

最後還是顏婳留下，郎若賢本來要陪她，顏婳讓他回去看看滾滾。

“他今天親眼看見奶奶上的救護車，嚇壞了。”白素素他們再怎麽也是隔了一輩，這種時候孩子應該更希望父母陪著。

郎若賢同意了，不過他沒跟大家一起走。出去買了吃的，陪顏婳吃了晚飯才離開。一回去果然看到滾滾還在客廳裏，白素素抱著他正說著什麽。

“爸爸！”滾滾跑過來，“祖奶奶真的過幾天就會回來嗎？”

郎若賢摸摸他的小腦袋：“當然，奶奶不會騙你。”

“那我能去醫院看她嗎？”滾滾又提出來。

郎若賢看了看白素素，白素素點點頭：“後天周末帶他們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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